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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子篇
朦胧的寻亲之旅
与邹其秀不同的是,袁丹的寻亲之旅从一开始就没有方向,也没有目标,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自己的寻亲动机。
“出生日期:自己猜的。”“失踪日期:自己估计。”“家庭情况:没印象。”
对被人抱走那一刻一直有印象
在袁丹向宝贝回家网站登记的简单资料中,记者看到,袁丹登记的是后来养父母起的名字,他的生日和丢失的日期也与后来邹其秀记忆的不一致,他本人的相关记述也相当模糊。不过,被人抱走那一刻的记忆,袁丹却仍有印象,并且作为资料进行了登记。
“我站在地摊旁,没有任何征兆,爸爸妈妈突然消失在我的视线中,我站在原地等着爸爸妈妈,突然,一双大手捂住了我的嘴,抱起我迅速离开市场。”22年后的今天,袁丹称他对这段经历仍然记忆深刻,他说童年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,都会留存着一段段美好的回忆,而自己在那一刻,童年的背后却爬上了阴影。
在宝贝回家网站里,袁丹的资料里这样写道:“我努力想挣脱那个人,我伸出双手呼喊妈妈抓紧我,可无力的呼救声淹没在那个慌张和嘈杂的市场中。我被带到了一个新家,学会了当地的语言。但我知道我骨子里的血液与他们无关。”在新家,他们都回避他的来历,所以自己有限的记忆里只有市场那段与亲人失散的瞬间、租住的小平房和那个肮脏的小市场。
因常出差,一些求证的事曾被耽搁“他2014年都非常关心这个事,总是向我们打听进展情况。”4月24日,广东省志愿者朱先生告诉记者,袁丹最初登记资料的那一年,经常会给他们打电话,虽然有时只是简短的几句交流,但朱先生说他能感受到袁丹内心的急切。
不过,一年多时间过去后,朱先生说他渐渐很少再接到袁丹的电话了,而有几次他们发现的类似线索,通知袁丹后,也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。“他(袁丹)现在有自己的家,有自己的工作,也确实很忙。”朱先生说,他非常理解寻亲者的心路历程,也正因此,朱先生说除非他们退出志愿者队伍,否则会一直跟踪到底。
而正是志愿者的持续跟进,2015年10月,志愿者发现了邹其秀登记的资料与袁丹所述的片断竟非常吻合,之后志愿者试图与袁丹确认相关细节,但袁丹很多时候却表示“确实记不太清了”,而且由于经常要出差,志愿者相约求证的一些事项竟耽搁了下来。
不过,由于袁丹在2014年时已经进行了DNA采样,志愿者们转而再次相约邹其秀尽快进行采样。
2015年11月,邹其秀应约前往隆回县公安部门采集了血样,经过漫长的等待后,2016年3月10日,广东省打拐办传来好消息:邹其秀和袁丹DNA单亲比对成功。
而消息传到袁丹处时,已沉寂近一年的渴望竟莫名再次高涨起来。“他(袁丹)很兴奋,就像2014年那样。”朱先生说,作为志愿者,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宝贝回家,亲人团聚。
4月24日,记者见到袁丹时,他并不愿过多提及自己的寻亲心路,“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,也许就是想知道(亲生父母)吧。”
在当晚迎亲的晚宴中,记者看到,袁丹逐桌敬完烟酒后,很随意地召唤了弟弟过去。“来,给大家敬杯酒。”袁丹惬意地伸开双手,靠在椅后,看着腼腆的弟弟端着酒杯不动,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