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10点，瘦小的万某走上北京二中院刑事法庭。公诉机关指控，她在生下自己第二个孩子之后，将孩子杀死。据本案检察官介绍，和许多同类案件中的被告人一样，万某在杀死亲子之时，根本就没把新生儿当成一个生命，在她们的心里，这更像是一个可以随意处理的“物件”。万某则在庭上供述说，她就是不想要第二个孩子了，因为“生一个就够了，带孩子太累”。

　　掐死孩子扔进垃圾桶

　　今年25岁的万某是北京人。进入法庭的时候，她直接走向被告席，并没有像很多被告人一样向旁听席上张望。

　　据万某在庭上的说法，去年7月1日早晨6点，丈夫和婆婆都出门了，她开始宫缩，极度疼痛，到了8点，她去了厕所，将孩子生了下来。“厕所里有一把剪子，我就剪断了脐带。”此时，她的身上都是血，抱着孩子返回卧室时，手上一滑，孩子掉到了一个马扎上，脑袋磕在马扎角上。“我本来就不想要他，当时又慌又怕，孩子又摔了，我便想破罐子破摔了。”此后，她先用竹签扎孩子肚子、用一把平头剪刀扎后脑、用手掐脖子，但是毕竟于心不忍，掐了一分钟后就松了手，于是她又把孩子向地上摔，即使如此，孩子也还活着。她又把还在出声的孩子装进了垃圾袋，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。

　　发现孩子的邻居作证说，当天清洁工在清理垃圾桶时，突然听到了有类似猫叫的声音。这位邻居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垃圾袋里传出来的，撕开垃圾袋，才发现是个孩子。“身上好像没什么外伤，不过看上去很危险了。”报警后，警察赶来将孩子送进医院，但是抢救无效，孩子死亡。法医鉴定，他是死于重度颅脑损伤。

　　怕辛苦不愿要第二胎

　　整个过程中，最让人不解的是，既然如此不想要孩子，为什么不提前做流产手术？检察官和法官先后问了同样的问题。万某对此的解释是：“我就是不想要第二个孩子了。”她说，她和丈夫的经济不独立，家里都是婆婆说了算。如果要做手术，只能找婆婆要钱。可是婆婆又希望他们生二胎。“我是到怀孕六七个月之后才发现的，当时已经不能做流产了，只能做引产，我自己在经济上负担不了手术费。”她再一次强调，在剖腹生下第一个孩子之前，她就已经决定不会再要第二个了。在整个怀孕的过程中，只在六七个月之后，婆婆和丈夫发现她的肚子大了，“简单地问了问”，而万某的回答是“我是胖了”。他们竟也没再追问，更没要求或带领她去医院做检查。

　　万某在庭上称，在整个案件当中，她的丈夫、婆婆都不知情，甚至在听说楼下发现弃婴的时候，还在家里议论半天。更令人惊诧的是，万某生孩子、杀亲子的过程中，她的公公一直在家，仅仅只是中间去买了一次早点，却对儿媳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一无所知，直到警察找上门，才知道前几天被扔在楼下的孩子是自己的孙子。

　　至于为什么直到六七个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怀孕，万某回应说：“我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，就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的。”

　　万某的丈夫今天没有出现在法庭上，但是其律师宣读了家属的谅解书。

　　为何屡屡发生类似案件

　　主诉检察官在庭前告诉记者，在类似的案件当中，大多数被告人都是把新生儿当成一个“我自己的物件”，觉得自己想怎么处理都行，并没有把孩子当成一个独立的生命。

　　北京市青少年法律与心理咨询服务中心主任宗春山研究员分析说，女子杀死新生儿的诸多案件中，公众一般会将她们归结为“法盲”、“生子后恐惧、慌乱”等。但是国内频繁发生类似案件，其实也是有着更多的社会、文化背景。

　　宗春山说，从中国古代的传统上，并不认为婴孩具有独立地位。俗话说的“下雨天打孩子，闲着也是闲着”，二十四孝故事里的“郭巨埋儿”，也是这种意识的一种反应。

　　此案未当庭宣判。

　　本报记者安然J060

　　甘南摄J216